严治竹知道严言今日心情不佳,将她在严府留至傍晚,总归严暮云还在,心情总能好些。
严言便在严父用过了晚膳才回宫,听着身后父母的唠叨,严言踩着月光上了马车。
此时离宫门下钥还有半个时辰,都弈抄了一条近路,省的到了跟前还得还得颠簸这赶路。
都弈驾着马车飞驰在小道上,寂静的街道让他的心中略有些不安。
忽然,他听到了极其微小的一声哨声。
“殿下,不对劲。”
都弈说着话,手里死死的拽着缰绳,生怕马匹停下脚步。
“咻”的一声,一支箭从都弈耳边呼啸而过,插在马驹的颈边。
一声长啸之后,马驹骤然倒地,马车也跟着猛地往前一倾,都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。
听到马啸,严言连忙抓住六神无主的红雀,两人一起蹲在地上,随着一声巨响,轿子倾斜着倒下。
“殿下!”
由于被甩了出来,都弈的手肘被撞得脱了臼,他痛苦的抱着手臂冲着轿子呼喊。
“别慌。”轿子里传来严言镇定的声音,都弈安静了下来。
“红雀,你先出去,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。”
“不行,我要是出去了……”
“你要是出去了,我才能放心的逃命,你在这里我总要顾着你些。”
生死攸关,红雀绝不会拖拖拉拉。
“你站在我这边,轻轻拉开门帘。”
红雀跟着严言的话照做。
“你一边喊都弈的名字一边出去,去都弈身边。”
红雀回头看了一眼严言,鼓起勇气,“都弈!”
红雀出了轿子,一路到都弈身边,好似在无人之境。
果然,一切都如严言所猜想的,这刺估计打算将严言的死栽赃给他人,所以决定留下了都弈和红雀的命。
一人的话或许不可信,两人一起证实,这刺便可在栽赃嫁祸之后逃之夭夭。
皇宫附近不好埋伏,所以来的刺,应当只有一人。
若是多人一起来此埋伏,严言的马车早就被箭射成了筛子。
“啊——”
都弈忽然痛呼一声。
严言知道,这刺是在逼她出去,她不敢开口询问,生怕被这人知道她在轿子里的位置。
“都弈的手臂被射中了!”
红雀知道严言必定着急,忙开口说道。
不行,如此待下去,都弈和红雀必定要死一个。
严言将地上的暖炉捡起,一个劲儿的在轿子里调整自己的呼吸。
没事儿,大不了再重启一次就是。
由于轿子侧倒在地上,两边的窗子也一个朝天,一个朝地。
严言深吸一口气,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,将手炉丢出了窗子。
手炉砸出窗子的那一刻,严言当机立断,往相反的地方跑了出去。
果然,一支箭插在了手炉上。
待刺看向脚底的轿子,里面已经没了人。
严言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跑,这刺拿着弓箭,必定会将它当做第一武器,若是严言径直的在路上跑,必定被这刺一箭射死。
还好她有着前世的记忆,在蜿蜒的巷子里也能辨明皇宫的方向,只要如此拼了命的跑,必定能到东华门,只要到了那处,自己就能得救。
严言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可惜身后的刺却是来势汹汹,严言为了避免被一箭射死,连厚重的斗篷都没敢脱,那刺紧紧的跟在严言身后。
在一处拐弯时,严言被街角的稻草堆绊倒,她刚挣扎着爬起,就感到背后像是被巨石砸了一下,整个人猛的一震。
她中箭了。
剧痛让她更加清醒,她继续往前奔跑,只有如此,才能给自己寻出一条活路来。
拐出一个巷子,东华门近在眼前。
门口的侍卫远远瞧见严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们这里跑,也发觉了严言的异常,迅速往严言这边赶来。
“郡主遇刺——”
一个侍卫往宫内的方向跑去。
严言一路飞驰,却从影子中猛然看见一道银光。
严言奋力侧身躲过一击,来人手背一转又朝着严言面门斩了过去。严言向后微倾,利刃擦着她的脸而过。
这刺的手法极其毒辣,招招直击要害,严言刚躲过一次,又是一次匕首直冲面门刺来,严言竟不知该如何躲下这雷霆一击,心冷了片刻。
千钧一发之际,忽然,一支箭从侧面飞来,猛的将刺手里的匕首震落在地。
刺看到箭的源头,慌乱之下收了力,匕首掉在地上,左手握着右手手腕,狼狈的转身就逃。
严言一看到那箭的手法,便知是魏青朝,与垦宜比较的那日,他也是如此射下了垦宜的箭。
她瞧着满眼急迫的魏青朝向她走来,放心的瘫坐在地。
“快去找都弈和红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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